译文
这个屏风,由出自深谷中的树木制作而成。做屏风的树根深叶茂,被人叫做高大的树。它孤零零长着,材质粗劣,也有所不足,时时害怕斧子来强行砍伐,使得根离地而被移动,倒下后堆放在水沟边,其处境真是飘摇不定,十分危险。想待在山野,可是山林中尽是不成材的小树;想出山,然而又常常没有机缘。真是既悲伤忧虑,又辛酸难过。最后,上天改变了我的命运,终于被人看好而采用。于是君王的手下就来整治,清除多余的枝叶,除去树皮,之后由手艺精湛的工匠制作,经过砍、削、雕刻。这样树的表体虽然裂开,然而树心的质地坚实。它与别的物一样,被制成器具,在这尊贵的屋子中用来屏隔、遮蔽,被摆放在君王的左右,靠近君王的头和
此赋具体创作时间不详。由赋中“遭遇征禄,中郎缮理”及“列在左右,近君头足”等语看,此赋是作者为赋君王身后的屏风而创作,一说是借以表达对于君国之恩的感戴,一说暗含作者无限玄妙的心机,即希望吸纳、招揽各方遗世之才以共图霸业的雄心,莫衷一是。
作者以屏风为题而赋物言志,故在内容上并不限于描述屏风的形状、图案等等,而从屏风由木材制作而成这一点生发出一番议论。赋的表层意象是“物”,是乔木,是屏风,因此,对乔木的生长及其被委弃,或被发现、被制作和被使用,一路铺衍行文,真实准确,言其所当言,颂其所当颂。但这毕竟是表面文章,作者所着意歌咏的却是“人”,是被世间遗弃、如同生于幽谷的良材,以及善于发掘、雕刻人才的中郎、大匠。赋中,作者以生长于幽谷、倒伏在沟渎的乔木被中郎、大匠发掘出来,并制成有用的屏风,来借喻世间有用的人才,得到贤明、仁义的主人的提拔和重用。指出乔木虽好,但如果遇不到能工巧匠的识才慧眼,也终将是一块枯木而已。而乔木一旦被
朱买臣字翁子,吴人也。家贫,好读书,不治产业,常刈薪樵,卖以给食,担束薪,行且诵书。其妻亦负戴相随,数止买臣毋歌呕道中。买臣愈益疾歌,妻羞之,求去。买臣笑曰:“我年五十当富贵,今已四十余矣。女苦日久,待我富贵报女功。”妻恚怒曰:“如公等,终饿死沟中耳,何能富贵!”买臣不能留,即听去。其后,买臣独行歌道中,负薪墓间。故妻与夫家俱上冢,见买臣饥寒,呼饭饮之。
后数岁,买臣随上计吏为卒,将重车至长安,诣阙上书,书久不报。待诏公车,粮用乏,上计吏卒更乞丐之。会邑子严助贵幸,荐买臣,召见,说《春秋》,言《楚词》,帝甚说之,拜买臣为中大夫,与严助俱侍中。是时,方筑朔方,公孙弘谏,以为罢敝中国。上使买臣难诎弘,语在《弘传》。后买臣坐事免,久之,召待诏。
是时,东越数反复,买臣因言:“故东越王居保泉山,一人守险,千人不得上。今闻东越王更徙处南行,去泉山五百里,居大泽中。今发兵浮海,直指泉山,陈舟列兵,席卷南行,可破灭也。”上拜买臣会稽太守。上谓买臣曰:“富贵不归故乡,如衣绣夜行,今子何如?”买臣顿首辞谢。诏买臣到郡,治楼船,备粮食、水战具,须诏书到,军与俱进。
初,买臣免,待诏,常从会稽守邸者寄居饭食。拜为太守,买臣衣故衣,怀其印绶,步归郡邸。直上计时,会稽吏方相与群饮,不视买臣。买臣入室中,守邸与共食,食且饱,少见其绶,守邸怪之,前引其绶,视其印,会稽太守章也。守邸惊,出语上计掾吏。皆醉,大呼曰:“妄诞耳!”守邸曰:“试来视之。”其故人素轻买臣者入内视之,还走,疾呼曰:“实然!”坐中惊骇,白守丞,相推排陈列中庭拜谒。买臣徐出户。有顷,长安厩吏乘驷马车来迎,买臣遂乘传去。会稽闻太守且至,发民除道,县长吏并送迎,车百余乘。入吴界,见其故妻、妻夫治道。买臣驻车,呼令后车载其夫妻,到太守舍,置园中,给食之。居一月,妻自经死,买臣乞其夫钱,令葬。悉召见故人与饮食诸尝有恩者,皆报复焉。
居岁余,买臣受诏将兵,与横海将军韩说等俱击破东越,有功。征入为主爵都尉,列于九卿。
数年,坐法免官,复为丞相长史。张汤为御史大夫。始,买臣与严助俱侍中,贵用事,汤尚为小吏,趋走买臣等前。后汤以延尉治淮南狱,排陷严助,买臣怨汤。及买臣为长史,汤数行丞相事,知买臣素贵,故陵折之。买臣见汤,坐床上弗为礼。买臣深怨,常欲死之。后遂告汤阴事,汤自杀,上亦诛买臣。买臣子山拊官至郡守,右扶风。